半碗

赵府欢宴佳酒品 室内房中见一尸

    傍晚，天空开始暗淡，鸟兽早已归巢。卢纳他们来到门前 ，敲了敲门 ，不多时，迎面便走来一个人 。

    “哎呀呀，贵客终于到了！快来，坐坐 ！”

    “您就是赵舅？”卢纳开口问道 。

    “赵某既不是什么官，也不是员外郎，这个舅字，实在不敢当 。”这人笑着回答。

    卢纳好好端详一番，这人虽然较为肥胖，留着小小的一撮山羊胡，手上带着一两个点缀的戒指，但是，此人眼角向下，眉尾平缓，面相和善。

    大门被缓缓打开，那人睁开了双眼 ，看见了正在卢纳身后的二人 ，双眼瞪大，不禁向后退了一步 。身后的人赶紧扶住他，那人用手按住自己心脏的地方，极力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。然后开口问道：“这……两位是？”

    “这位是大理寺少卿，这位是大理寺丞。”卢纳回答。

    那人用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 ，然后说道：“虽然已经听说过，但是真的见到，还是让人会感到惊讶啊！”

    那人愣了愣，然后摊开双手对他们说道：“几位贵客也不要站在门口了，快进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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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茴香，叫几个人把我的那几桶陈酿拿来！”那人坐在酒桌上 而后便转身，对身旁的一位仆从说道。不一会儿，茴香便同几位仆从一起搬来了几坛沉甸甸的酒罐子。那人见到后，转身给了她一些碎银， 她点点头，然后与身旁的几位人分了。

    “搬几个酒坛子，用不着给这么多吧 ？”李饼问道。

    “呃……哈哈 ，诸位帮了赵某一个这么大的忙  ，让大家都开心开心嘛 。”他尴尬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这本是大理寺分内之事 。”卢纳回答，然后在桌子底下，用脚轻轻踢了踢李饼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，几个仆人搬来了大大小小的酒杯，放在了酒桌的中央 。

   “赵舅这是要做什么 。”卢纳问道。

    “您还是叫我佳官吧，”赵佳官说道，“贵族的行酒令，我们没有赵某没有那个能耐，也没有这么多的录事，但可以换一种玩法 。（*唐代贵族酒宴会有行酒令，有点像推理类的桌游 ，由于过程较为繁琐 ，这里不过多赘述 。）

    “咱们先玩一点简单的。”赵佳官说道。

    第一轮无情，输了。

    “丞大人，那就抽一根吧。”赵家官让人递来一筒竹简，无情抽出一根后，上面写着：

    自饮，四十分。 （四杯）

    无情站起来，接过酒杯，慢悠悠地喝着。

    游戏继续，第二局，李饼输，

    劝饮，七分。

    不过与以往不同，这次是别人劝他喝 。因为是按照输赢的顺序 第一场输的是的是无情，所以，是他劝李饼喝酒。

    无情接过酒杯，二人站起来。

    李饼双臂交叉抱胸，开口说道 ：“这杯你还是自己喝了吧 。”

    “我刚刚已经喝了很多了 。”无情回答 。

    “要不，丞大人，您作首诗 ？”赵佳官说道。

    无情仔细想了想，然后说道：“远看城墙齿锯锯，近看城墙锯锯齿……（*原诗是皇阿玛的诗，打油诗）。”还未等他说完，李饼转过身一把夺过酒杯，然后喝完坐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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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来人……再来一坛。”赵佳官喝的酩酊大醉 神志不清地说道 。

    那几个仆人，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谁也不敢去端酒。

    “快点……听不到吗！你们！”赵佳官说着，正要站起来 ，突然一个趔趄，椅子向后倒去。无情伸出手，左手握住他的手腕，右手托住椅子 。几个仆人赶忙过去扶住他 ，而赵佳官一肚子酒化为一身冷汗出了。

   最后因为天色已晚，他们便在赵府的客房里 睡下了。

    无情被带到他的客房，托着额头，坐在床边 。喝了太多的酒 ，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 ，原本想要去洗个澡，但是一想到这个地方也不是太方便。便强忍不适，脱去外衣。但浓烈的酒在他肚子里翻滚，使他根本无法安心入眠。

     半夜，窗户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 ，无情惊醒，走下床 ，按住窗户 ，窗户安静下来。但是他前脚刚走，窗户又重新跳动起来。无情打开窗户，向外望去。发现此时已经转了风向 ，风很大。他刚准备关紧窗户 ，桌子上蜡烛“扑啦”的一声，灭掉了。

原本明亮的房间，变得昏暗 。无情一松手 ，窗子被风吹开一半，窗外传来 好似婴儿的哭声 ，断断续续，但穿透力很强 。

    不是哭声，而是风声。

    无情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 ，他冲出房间 ，外面很安静 ，有几个提着灯笼的仆人在巡视 。

    无情抬头，明静的天空上，飘来一大朵黑压压的云 。无情皱了皱眉，转身看见卢纳房间还亮着灯，便敲了敲门。听到“进来”的一声，无情推开门，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大人，我……嗯？你怎么在这？”无情抬头，看见李饼正对坐着和卢纳下着棋。

    “晚上睡不着 。”李饼回答，“你呢？”

    “风声太大 被吵醒了 。”无情回答。

    李饼正准备开口问些什么，突然听到外面有一声尖叫。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，然后推开门跑了出去。看见远处有一位仆人正瘫坐在地上 脸面对着一间房间 ，眼睛睁大，捂住嘴的手不住颤抖。

    无情跑到她身边，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 。抬起头 ，屋内非常暗 。但是作为猫的他已经看清了里面有什么 。卢纳提着灯笼跑到他身边 ，气喘吁吁的问道 ：“什么东西？”无情并没有开口说什么 ，只是皱着眉头。卢纳没有看清屋内到底有什么 ，他提着灯笼走了进去。在房间的正中央 ，躺着一具尸体 ，这尸体正是那赵佳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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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门外站满了金吾卫，无情和李饼慢悠悠地向大理寺走去。

    突然李饼站住 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无情问道。

    “那赵佳官的死法很不对劲 。”

    “边走边说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说，他真是从门口被当面刺死，他应该是在对面的墙上才对，而不是在房间的正中央，如果是被按在地上用刀扎死的，正常来说，多少会留下一些挣扎的痕迹。除了从胸口淌出的血，没有任何异样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说，他在中刀前就死了呢？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，人的血液在几分钟内……。”话还没有说完，李饼愣住了。

    那要是在这段时间内呢。

    李饼突然想起，正常一刀刺死的话血液应该喷溅四散，虽然当时的现场也有一些，但是，相比以往，几乎就是从伤口慢慢流出来的。

    “依我看，他呀，应该是吓死的。”无情缓缓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预知后事如何 请听下回分解